「唉,你知道嗎,我最近加入了某個宗教。」

許久不見的高中好友,突然對我這麼說。

「是很不錯的宗教喔,我才加入一個禮拜,就覺得心靈都被洗滌了」


他是個討厭恐怖故事的人,對宗教或心靈之類的議題也一直抱持著可有可無的態度;
比起這種議題,可愛的鳥類照片和出了什麼新遊戲之類的話題不知道重要上多少倍,
這樣的一個人卻突然對我提起宗教什麼的事,讓我相當好奇。

「我也可以去看看嗎?」
於是我這麼詢問,那反常的態度也讓我覺得確實有稍微了解的必要。
意外的她並沒有看起來像是加入了老鼠會或迷信宗教的一般人那樣,很積極的對我介紹,而是有點猶豫的態度──

「嗯...呃...好吧....應該可以帶你去...」

勉為其難的答應了。

「但是、但是,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喔,可以嗎」
我答應了她,然後相約在星期三的晚上八點在附近公園的公用會議廳見面。

當然,現實中我家附近沒有這樣的場所。

 

踏進了公用會議廳,或許就是宗教的集會吧,空無一物的階梯上已經零星坐了不少人。
對了,這個會議廳就像普通認知的階梯教室那麼大,但不同的是,它沒有黑板、也沒有讓講師走動的地方;而是從牆壁開始就鋪設高約30公分,寬約一公尺的樓梯,一直往上衍升,中端和最後端有著進出的門。
我從中間的門走進來時,原本想往前坐,後來發現整個零星的座位分布其實是有規則的;前半段坐著的人穿著白色的袍子,後半段的人都是穿著便服的人。

心中頓時有點底,看來前面穿著白袍的人是已經加入的信徒,後面的人是像我一樣,來參觀見習的普通民眾。
20130331_1  

會議廳本身只有最上方裝著白色日光燈管,因此越是前方的位置越昏暗,但也越顯得白袍者身上的袍子,

如此的白。

即使在灰暗的光線下也能夠感覺到其存在的白色厚棉布,白得像是染過工業螢光劑的,非天然的布料,難以令人忽視的明亮。
穿著白袍的人有老少有高矮,有些並肩,有些面對面,一同安靜的坐著。

我走到最後端,正要坐下,就看到了從後門正要進門的友人,白袍包覆著他,只能從袖口的部份看到原本穿著的衣服,從寬鬆袍帽中隱約露出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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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表情異常的嚴肅,完全不同於平日嘻笑的樣子,也不多說什麼話,只是舉手微微示意;挑了一條中間的位置,和我坐在一起。
只是安靜地坐在一起。

我原本有些擔心是不是奇怪的邪教,但又沒理由的覺得晚上八點是個還好的時間,應該不至於做出什麼詭異的事情,於是又自顧自地放心了下來,但眼前情景仍然讓我感到疑惑。
等到大家都坐了下來,不一會兒,白袍的人開始聚集到門前。

完全一失方才安靜的樣子,開始躁動,有意無意地互相推擠著,想要第一個往門外衝。

「這是個巨大的交通工具,帶著我們到我們的集會所。」
看起來已經完全陌生的──我的朋友,對我解釋著。

門打開了,白袍者一窩蜂地向前衝去,爭先恐後地想要搶些什麼。
我仔細看著門外的世界,有著許多的白袍者或列著隊伍,或在路上行走,在縮小不知多少倍的城市裡。


這個宗教給了我們這個世界,
這裡和外面的世界完全相同,只是被縮小了,
但是我們能在這裡得到一切,
一切我們在外面所得不到的,都能在這裡獲得滿足,即使是縮小的。
因此使我們的心靈能夠得到療癒。


他解釋著,我看到有許多白袍者伸出手,
在一個鐵製的大臉盆裡撈啊撈的,想要一把抓起盆中的東西。
盆中有著小小的各種用品,像是抓到這些東西就能夠真正擁有似的,每個人都掛著微笑。

如此蠕動著、爭奪著,卻又悄然無聲地......滿足笑著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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